3月的新疆乌鲁木齐，不时下起鹅毛大雪。早上5点，环卫工人阿扎旦木·沙依提就出门了。她身上裹着5层衣服，一手推雪板，一手拿大扫帚，顶着寒风扫积雪。

“雪下了一晚上，地上至少有一拃厚。”她伸出大拇指和中指比划着，“300米的人行道，得扫一个多小时呢。不赶紧扫可不行，结成厚冰，摔人呢。”市民出行的时候，路上已不见了积雪，路面干干净净。

快下班的时候，阿扎旦木·沙依提的电话响起，电话那头亲切地唤着她的小名：“亲爱的古丽啊，快来帮帮忙吧，我们店里的黄面又吃不完啦。”

这家经营黄面的小店，位于乌鲁木齐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北京路青城巷。阿扎旦木·沙依提走进店门的时候，里边坐满了顾客，一点儿也不像面条愁卖的样子。

店主高鹏，就是之前给她打电话的人，热情地向她挥手。“古丽来啦，坐着咱们边吃边聊好不好？今儿给你加了两份面。”高鹏说。

陆陆续续又有好几名环卫工人走进店。看到店里忙，大家笑着和高鹏打个招呼，随后拿起打包的面离开了。

这些总也“吃不完”的面，阿扎旦木·沙依提和同事们一般一周会来拿上一次。冬天室外寒风呼啸，店里送的是热气腾腾的臊子面。夏天烈日炎炎，店里送的是冰爽可口的凉面。环卫工人来店里吃面，店里从不收钱。

“环卫工人多辛苦啊，更何况我们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高鹏说。

老朋友的情谊，是从2015年开始的。那时候，高鹏和妻子开了这家面馆。妻子煮面，高鹏烤串。一到高峰期，经常忙不过来，高鹏急得直跳脚。在店里休息喝水的几名环卫工人看到后，趁着休班，就帮他串烤肉，一分钱不要。

“我一个卖黄面的，也没别的本事，就免费请大家吃面，表达我的感激。”高鹏说。随着生意越来越好，高鹏开了分店、请了员工，不再需要环卫工人帮忙了。但环卫工人吃面免费的规矩，从那时起，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不只是古丽，我和好多环卫工人都成了多年的朋友，有电话，有微信。”高鹏说，门店周边环卫工人都知道，这家面店是每天提供免费茶水的环卫工人驿站，每年冬夏还会请周边的环卫工人聚餐。

如今，高鹏已经开了4家面馆，这些店都是一样的规矩。“他们帮助我在先，我知恩图报在后。8年多来来往往，大家处成了朋友、处成了亲人。”高鹏说。

《 人民日报 》（ 2023年03月22日 04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