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都市都江堰出发,沿岷江前行,满目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云雾缭绕。车辆蜿蜒行进,来到龙门山脉深处的龙池国家森林公园。公园里,有一处占地620多亩的植物园,这个植物园就是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华西亚高山植物园,也是我和庄平约定的地方。
云雾之中的华西亚高山植物园(4月6日摄)。
多年前,我因为拍摄粉被灯台报春花结识了植物研究员庄平,得知他一直研究景观花卉,尤其在杜鹃花保育方面卓有成就。在火塘边,庄平和我聊起这个植物园和杜鹃花的故事。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华西亚高山植物园,也被称为中国杜鹃园,是我国唯一一个以杜鹃花保育与研究为核心目标的植物园。每到春天,104种杜鹃花次第盛开,慕名而来的人们徜徉其间,为之赞叹、流连忘返。
说起杜鹃花,庄平如数家珍:杜鹃花作为木本植物,全球都有分布,全属共有1000余种,我国有近600种,有“世界杜鹃看中国”之说。我国的杜鹃又大多分布在西南、华南地区。它们有的扎根于河流两岸的峭壁上,有的点缀在丛林间,还有的傲立于山巅的风雪云雾之中。杜鹃花作为重要的园林造园树种之一,被称为“从海边开到云端的花朵”。
云雾之中的华西亚高山植物园一角(4月6日摄)。
近40年,陈明洪、庄平、郑元润、王飞等一代代研究人员接力坚守,扎根深山。庄平说:“我们还要进行高山杜鹃低海拔引种驯化研究,每年要去野外进行杜鹃花标本收集、种子采集。”
植物园的工作者常年坚持不懈开展研究探索。植物园成立至今30多年来,他们坚持野外杜鹃花标本与种子采集。一次次翻山越岭、一次次悉心监测、一次次整装再出发,累计采集、鉴定并馆藏杜鹃属植物标本多达5000余份。
在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王飞(右一)向植物爱好者们介绍世界上叶片最大的杜鹃品种——凸尖杜鹃(4月17日摄)。
在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庄平(右)和王飞在查看杜鹃生长情况(4月17日摄)。
在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王飞在查看腺果杜鹃开花情况(4月6日摄)。
在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张超在植物标本室研究杜鹃标本(4月18日摄)。
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的研究人员李烨在收集火红杜鹃花粉(4月17日摄)。
在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李烨将火红杜鹃的花粉人工授粉到峨眉杜鹃的柱头上(4月17日摄)。
在华西亚高山植物园,园丁们准备移栽杜鹃树苗,研究人员王飞(右二)在查看附着在杜鹃根系上的土壤(4月17日摄)。
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都江堰野放繁育研究中心(熊猫谷),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王飞(右)和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野放中心主任李明喜、四川省林业科学研究员马文宝(左)一起查看高山杜鹃低海拔引种驯化情况(4月18日摄)。
在中国杜鹃园的日子也是清苦的。这里距都江堰城区30多公里,海拔1800米,地处青藏高原东部的“华西雨屏带”腹地,年平均气温仅10度左右,常年云雾缭绕、湿度很大。一年中,植物园的工作者们睡觉的被子常常是潮的,患风湿病的风险很大。
深山里没有手机信号,相伴的只有潺潺水流和悠悠鸟鸣。以前照明用蜡烛,光伏供电也才是近几年的事。研究员张涛在的日记中写道:“刚来植物园的时候,为了节省开支,园丁孙家志每月从都江堰买两麻袋土豆或者萝卜。一日三餐,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萝卜丝、萝卜片、萝卜块轮番下肚。春夏季节,也打些野菜换换口味。但当看到一株株杜鹃长大、杜鹃花挂满枝头的时候,大家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在华西亚高山植物园,庄平、王飞和邵慧敏(左三、左四、左五)和园丁们在工棚里吃午饭(4月17日摄)。
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王飞在西藏多雄拉山调查杜鹃花(2022年6月19日摄)。新华社发
在四川黄荆老林国家森林公园里,随四川大学古蔺县生物多样性调查团野外考察的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庄平(右一)对一株睡莲叶杜鹃进行标本采集(4月10日摄)。新华社发
在四川黄荆老林国家森林公园里,随四川大学古蔺县生物多样性调查团野外考察的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庄平(右)将采集植物进行标本制作(4月12日摄)。新华社发
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研究人员王飞(前左二)在泸定县二郎山进行杜鹃花野外调查工作(2018年5月9日摄)。新华社发
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近些年,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的植物研究工作者主持编写了多本公开出版的书籍,把杜鹃花图文并茂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增进人们对杜鹃花和自然界的认知。
这是华西亚高山植物园的植物研究工作者近年主持编写关于杜鹃花的书籍(4月18日摄)。
美丽的杜鹃花,是人们了解和保护生物多样性的窗口。庄平说:“人的认知总是有限的,所以要向自然学习,自然是我们最好的老师。对自然心怀敬畏、尊重生命,我们现在干的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