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红一连”的五个历史瞬间:人民军队从弱到强的成长缩影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83集团军某旅“红一连”是诞生于1927年秋收起义的红军连队。从战争年代的硝烟烈火、南征北战,到和平时期的国际维和、国庆阅兵,这支连队90多年风雨历程中的一个个历史瞬间,浓缩了人民军队从弱到强的一步步成长。

创立先河的“发源地”

秋收起义失败后,起义军余部转至江西永新县三湾村,一度陷于士气低迷、组织混乱的困局。

1927年10月15日,在叶家祠堂的阁楼上,毛泽东主持了工农革命军一团一营二连一班班长赖毅等6人的入党仪式。以此为基础,毛泽东在该连创建了人民军队的第一个连队党支部,开创了“支部建在连上”的先河。

这是人民军队历史上“三湾改编”的重要内容之一,此次历史事件也被视为建立新型人民军队的重要开端。毛泽东曾写到,红军所以艰难奋战而不溃散,“支部建在连上”是一个重要原因。

当年的二连就是今天“红一连”的前身。成立至今,连队参加过300余次战役战斗,先后5次被授予荣誉称号,荣立一等功4次、二等功10次、三等功14次。对于今天的中国军队而言,这支拥有94年历史的基层连队,被誉为“军魂发源的地方”。

移防前的那个深夜

夜已深沉,时任“红一连”连长周光魁的房间还亮着灯,连队的移防部署方案刚刚敲定,已经到了查铺的时间。推开房门,训练了一天的战士们都在熟睡,周光魁的心情却不似夜晚这般宁静。

随着军队规模结构与力量编成改革深入推进,人民解放军陆军原18个集团军调整组建为13个集团军,许多部队经历了整编、转隶、移防。

“红一连”也在其中。2017年7月,部队从中原腹地移防至数百公里外的关中大地。

就在移防前的那个深夜,周光魁走进连队荣誉室。马上就要“搬家”了,所有的锦旗、奖状、实物都已打包装箱。这位连长心想,连队的这些“传家宝”一件都不能丢。

在此之前,“红一连”官兵已经开始学习新的训练考核大纲,研究新增内容。如何快速适应岗位职能的新变化?全连官兵率先开展体能、技能训练,用汗水和努力作出了回答。

实战化训练告别“保姆”

“前方发现小股‘敌人’,一组予以歼灭!”指挥员一声令下,第一战斗小组匍匐前进,迅速出枪、弹无虚发,战士们成功处置“敌情”。

不同以往的是,这场实弹射击考核不再设置“安全员”岗位。演训场上告别了“保姆”,出现的所有突发情况均由班组成员自行处理,所有因素均向战场看齐。

在现任连长胡贯蕾看来,近年来“红一连”的训练存在三个变化。首先是“更严”,训练标准总比大纲要求更高。仅以射击课目为例,连队追求的不仅是合格率,更是射击满环率。

其二则是“更实”,更聚焦夜间闭灯驾驶、实弹实投等险难课目,进一步提高官兵们的训练成绩。

“第三个变化是训练更活了。”胡贯蕾表示,“红一连”的官兵不仅要做执行者,更要成为思考者。官兵们主动研究训法战法,从连队的“研战室”中诞生了激光辅助瞄准系统、反无人机打法等多项创新成果。

  “枪口离我脑袋不到10公分”

2017年,陈彬正与“红一连”的战友们在海外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某天晚上10点左右,13号哨位东北方向传来枪响,值班室命令巡逻分队前去查明情况。

即将抵达事发地点时,作为重机枪手的陈彬看到几个移动的黑影,车队立即停车加强警戒。就在此时,一群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从路边冲出来,端着枪向中国维和官兵走来。陈彬只记得,对方拉枪机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清脆,“空气都凝固了”。

班长带着会说英语的陈彬上前交涉。“就在我们快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突然抬枪指着我们,整个班组的人员也抬枪,与他们形成了对峙,”陈彬说,“我记得特别清楚,他们的枪口离我脑袋不到10公分。”

最终经过交涉,这次情况得到和平解决。返回营地的路上,班长拍了拍陈彬的肩膀,说了句“干得不错”。

回忆至此,陈彬说,当时班组所有人员一步也没有后退,而且腰板挺得更直。“忠诚,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天安门前的79秒

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兵式上,胡长春擎着“红一连”的“百战百胜”战旗通过天安门前。“79秒,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很短暂,但对我而言,却定格成了永恒的瞬间。”

但在集训之初,胡长春的感觉并非如此轻松。旗手只要在三次考核中出现成绩不合格,就会被退出方队。“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因为每个人都害怕被淘汰。”

每天的训练从早上5点进行到晚上11点半,以站军姿为主,要求队员们“三个小时不晃,四个小时不倒”。高强度训练下,胡长春的膝盖以下开始浮肿,脚上的作战靴也从41码换到了44码。

每次吃饭时,他总会望向悬挂在食堂里的“百战百胜”战旗。1927年组建后,连队先后参加五次反“围剿”、长征等,在战斗中屡建奇功。1940年底的一次战斗,连队击退敌人百余次进攻,保卫师部安全转移。1942年11月,新四军三师授予该连“百战百胜”称号。

这一荣誉在2019年10月1日再度闪耀。阅兵式开始前,胡长春努力保持冷静。而当战旗方队率先通过天安门前,他还是难以抑制激动的内心。“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