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来,离开老家已快三十年了,从开始上中学就寄宿在学校,高中以后的后来,就更不用说了。记得刚离开家乡那会儿,初次体验到异乡的滋味,每天都得因为想家而哭泣,在老师上课的时候,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在班主任检查入寝的时候,在夜深人静只剩下同学们的鼾声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念家乡。
在如梦随行的企盼中,煎熬着度过了近一个学期,后来和同学们渐渐熟悉了,老师也不再像开始那样害怕了,我对家的思念就淡了许多,每次回家不再找理由说不想去上学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我已经成了年轻的革命者,儿子也走进了我当时的年龄,相信此时他也会跟我一样拥有当时的那种心境,老家的记忆一直会萦绕在我们心头。
要说老家,什么最值得留恋?应该说一切都留恋,一切都想念,只是每年都在变,家乡的一切都是新的。记得小时候,很憧憬外面的世界,觉得城里的人回来都是件光宗耀祖的事,现在回想那时的想法真是天真幼稚。
家乡的老墙,一直承载着我童年的记忆。老墙是正屋的西边墙,鄂西北的建筑风格,院子一般都是方形的,有正屋加偏房加门楼组合而成,所谓的正屋也叫堂屋,一般的叫法有燕窝池、跑马转阁楼。我们属于跑马转阁楼的那种,房子比较宽敞,建筑也有年头,听老辈子讲,那房子是爸妈结婚后盖的,因为家里添丁,实在没地方住,才东拼西凑盖起来的。因为家中爸爸是老大,所以建房的是只有他操心。在家的时候没感觉什么最重要,只觉得理所当然,就像那面老墙,不仅遮挡着风雨,同时也记载着我的欢乐。那堵老墙,我不仅可以随手涂鸦,还可以展示荣耀。记得小学时候看过一部叫《远山童谣》的电视剧。具体情节记的不是太全面,只知道最后那个女孩穿上新的衣服在回家的途中滑坡身亡了,我看的很入神,好像那个时候就知道什么叫感动,为了小女孩的悲惨命运还泼洒了热泪。后来就在家乡的老墙上用毛笔写了“远山童谣”这几个字,当时虽然不理解什么意思,但只知道那部片子很好看,还有我在小学4年级的时候,学过毛笔字的临帖,那时为了节约纸张,索性在爷爷的指点下,就在那堵老墙上挥洒泼墨,这堵老墙也就成就了我的一手好字。
二十年过去了,老墙已经不如当年那样洁白,可妈妈还是不愿意清洗掉,以前寄托于我的愿望,今天成为她寄托对我的思念,还有就是这堵老墙也是我的荣誉榜,在学校获得的不少奖状都在这里一览无余。这堵老墙不仅展现了我童年的乐趣,也展现了我童年的经历,这堵老墙仍然是我生活的一面镜子。
如今我已经成为人父,儿时的伙伴们现在都融进了五湖四海,都在为了生活打拼着,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都在演绎着不同角色的人生。现在,家乡的兄弟们都已经成家立业,生活的重心不再是为自己,若干年后,我们再到一起,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
家乡是个大的话题,而家只是她的子集,只是她的缩影,正如唐五代崔护的诗云: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只是在抒写某种人生体验,而不在于叙述了一个人们感兴趣的故事。我们不一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却可能有过这种人生体验:在偶然、不经意的情况下遇到某种美好事物,而当自己去有意追求时,却再也不可复得。这也许正是这首诗保持经久不衰的艺术生命力的原因之一。
想念大山之中的家乡,想念家乡的那面老墙,想念家中年迈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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